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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是從哪兒冒出來的,沒人解釋得清。9月初,一團黏稠的原油被沖上巴西海岸。在那之后的幾周里,神秘的黑色淤泥污染了1600多公里的海岸線,染黑了巴西最美麗的海灘,殺死了無數(shù)海洋生物,制造了巴西歷史上規(guī)模最大的原油泄漏。
直到11月中旬,最重要的問題仍然沒得到確鑿的解答:這些石油從何而來?怎樣才能攔住它?
美國《華盛頓郵報》稱,漆黑的海灘招來了外界對巴西環(huán)保政策的關注。起初,政府求助于志愿者幫忙清理油污,這些人既沒受過訓練,也沒得到裝備,他們能做的只是簡單地用手“捧”起油污,扔進垃圾袋。相關視頻在網上瘋傳,引發(fā)了人們的憤怒和抨擊。對此,環(huán)境部長薩列斯的反應是,歸咎于綠色和平組織。
“綠色和平組織解釋了為什么它無法幫忙清理東北部的海灘。”《華盛頓郵報》援引薩列斯在推特上的發(fā)言稱,“啊,行吧?!?/p>
據(jù)英國報道,巴西副總統(tǒng)莫朗10月21日表示,政府已回收近4300桶石油,總重600噸。這位退役將軍宣布派遣5000名士兵前往東北部,讓“更多人看到”政府控制局勢的努力。
分析人士指出,事故最重要的部分仍然是個謎:石油的來源。
“想象一下,如果你在家里刷墻時打翻了一桶油漆,你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扶起桶,趁油漆還沒灑光?!泵绹鴩液Q蠛痛髿夤芾砭止賳T道格·赫爾頓告訴《華盛頓郵報》,他正在研究這起神秘的石油泄漏事件,“如果摸不清石油的來源,你就只能在岸上清理油污,卻不知道后頭還有多少。”
據(jù)美聯(lián)社報道,漏油事件的最初幾天,巴西總統(tǒng)博索納羅稱石油是被“非法傾倒在那里的”。之后,薩列斯表示,可能有一艘外國船只造成了泄漏,“很可能來自委內瑞拉”。委內瑞拉是巴西在原油市場上的對手。
巴西環(huán)境機構IBAMA的分析顯示,被沖上岸的石油并非產自本國。巴西國家石油公司自稱對事故沒有責任。
博索納羅懷疑這是“刑事行動”,旨在破壞11月的大規(guī)模石油拍賣。這場拍賣預計能為巴西帶來500億美元的開采許可費?!拔蚁胫?,破壞這場拍賣是不是犯罪行為?”《華盛頓郵報》援引他的話稱,“這是個客觀存在的問題?!?/p>
據(jù)英國路透社報道,拍賣會11月6日在巴西利亞順利舉行,但招標的四大區(qū)塊中有兩塊流標,兩塊中標區(qū)塊的成交價格為860億雷亞爾(約合人民幣1437.6億元),遠低于巴西政府的預期。
巴西總統(tǒng):“最糟糕的時刻還沒到來”
神秘的油污漂浮在海洋里。它可能是從海底的滲出物中自然產生的,也可能是船舶漏出的。細小的油塊會粘在較大的油塊上,形成焦油球,小的如指甲,大的如足球。由于原油密度較大,會在水中半浮半沉,所以從空中幾乎看不到它,更難以追蹤其來源。
《紐約時報》稱,有些泄漏事故會將神秘感保持很久。2002年,數(shù)千只海鳥在美國舊金山海岸死亡,人們發(fā)現(xiàn),污染源頭是一艘在1953年沉沒的輪船。不久前,芝加哥河發(fā)現(xiàn)了神秘的漏油事件。但巴西的情況不同。
“這么大規(guī)模的泄漏極罕見?!泵绹又荽髮W圣巴巴拉分校的海洋科學研究員戴維·瓦倫丁對《紐約時報》說。
美國伍茲霍爾海洋研究所的克里斯托弗·雷迪試圖解開謎團。一些巴西同行在10月底聯(lián)系他,請他幫忙鑒定油污來源。他著手分析14個樣品,希望盡快解明這些原油的分子結構。
“石油吸引人之處在于它非常復雜,有不同的個性?!彼嬖V《紐約時報》,通過調查樣本,或許能找出它的來源和形成時間。
長期以來,巴西一直是堅定的環(huán)境捍衛(wèi)者。巴西伯南布哥聯(lián)邦大學政治學家馬庫斯·安德烈·梅洛對《衛(wèi)報》表示,政府或許“在等待委內瑞拉與漏油事故有關的確鑿證據(jù)”。
巴西政府的努力并非沒有進展。11月4日,博索納羅宣布鎖定了泄漏的來源:一艘希臘貨輪?!八雄E象都指向它。”他告訴巴西Record TV電視臺,“從各方面來看,這次泄漏都是犯罪行為?!?/p>
國防部長阿澤維多稱,衛(wèi)星探測不到泄漏的范圍。據(jù)巴西《圣保羅頁報》報道,巴西官方11月11日表示,無法確定東北部海岸還會有多少石油被沖上來。此前,博索納羅曾在電視采訪中發(fā)出不祥的警告:“最糟糕的時刻還沒到來?!?/p>
“由于石油漂在水下,我們不知道還會來多少。實際上,沒有準確的方法能監(jiān)測這些油點?!焙\娭行HR昂納多·邦特爾在新聞發(fā)布會上說。大部分油污可能仍在海中
“在世界范圍內,還沒有一起大規(guī)模石油泄漏事故的起源完全未知。此案(與其他案子)沒有相似之處,我們不知道誰是污染者?!卑钐貭柗Q,這次災難“史無前例”,不過,被沖上海灘的石油已有所減少。
據(jù)記者報道,截至11月3日,巴西已從該國東北部海岸回收了約4000噸石油。但里約熱內盧州立大學海洋學家大衛(wèi)·澤認為,這4000多噸石油“只是冰山一角”,因為清理工作集中在人口密集地區(qū)的海灘上進行,人跡罕至處尚未顧及;此外,大部分油污可能仍在海洋深處漂浮,不知何時現(xiàn)身。
澤告訴記者,洋流把石油帶上沙灘后,回收、清理起來相對容易,想從珊瑚和紅樹林中清除石油卻難上加難,而珊瑚和紅樹林正是巴西海岸線的主要組成部分。巴西檢方將希臘的三角洲油輪有限公司列為泄漏事故嫌疑人。檢方稱,漏油發(fā)生時,三角洲公司旗下的“布博利納”號油輪正在巴西海域航行,它負責將石油從委內瑞拉運往馬來西亞。
據(jù)美聯(lián)社報道,該公司隨即發(fā)表聲明稱,檢查船載攝像頭和傳感器后,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泄漏的證據(jù)。
“如果巴西就此次調查聯(lián)系本公司,人們將樂意分享這些材料,但尚未有過這種接觸?!比侵薰镜穆暶鞣Q。
在美聯(lián)社11月8日接觸到的一份搜查令中,巴西檢察官表示,“尚無跡象表明有另一艘船”將委內瑞拉原油排入大海。
調查漏油來源的同時,巴西武裝部隊、環(huán)境保護機構和石油管理部門的清理、監(jiān)測和調查行動在繼續(xù)。幾所公立大學著手研究漏油的來源和影響。社交網絡上的視頻顯示,許多志愿者自發(fā)組織起來,涌向海灘幫助清理。
最令一些人擔心的是巴西最大的珊瑚礁所在地——阿布羅略斯國家海洋公園。好在,有關部門11月3日晚間宣布,公園里的油污已被清除。
“11月2日被沖上來的石油非常少,到3日只剩下一些碎塊,今天已經沒有了?!卑钐貭栐?日的新聞發(fā)布會上說,“還會有更多的石油襲來嗎?也許吧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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